方玄昌 | 当传统文化遭遇现代科学(之一):太极拳

补记

北京时间12月17日,太极拳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

长期以来,受武侠小说和影视文化影响,太极拳的技击价值被抬高,而徐晓东在2017年同“雷雷”的比武以及今年马保国在30秒内被王庆民连续击倒三次,又让国人认为中国功夫是一种花拳绣腿,没有技击价值。

真相究竟如何?本文从力量、速度、攻防技术及意识、抗击打能力等微观角度为你详细解读太极拳与现代搏击之间的距离。

大家晚上好,今天我在千岛湖给大家授课。由于之前一段时间在北京遭遇了严重的过敏反应,最近我的嗓子一直是哑的。本来我的普通话就不大好,加上这一次嗓子沙哑,可能给大家听课会带来更多的麻烦和困惑。但由此可能我的嗓子也更接近于另外一位授课老师——方舟子。

从今天开始,我的授课主题是关于传统文化的。大的话题是《当传统文化遭遇现代科学》。后面可能会连续讲,也可能会中间插入其他的话题来讲,当然会是一个系列。包括今天我们要讲的太极拳、还包括后面要讲的围棋、文学、艺术,包括书法、绘画、音乐等等。这些传统文化跟现代科学在同一个时代出现之后呢,也就是说,传统文化在我们当今这个文明社会之后,它们可能会受到这样那样的一些责难,也可能会受到一些过度的吹捧。

应该如何正确的来看待这些传统文化?会成为一个话题、很多人会感兴趣的。之前我在北大科学素养公开课上讲过一堂《审视课本上的逻辑》,很多朋友都看过。那其实是当文学遭遇现代科学、或者是当代思维遭遇科学思维之后产生的一些问题。那属于这个大话题的一个部分,但不是全部。后面我要讲文学遭遇现代科学的话,可能会讲得更宽泛的一些问题。

这个大的主题呢,着重要讲的是一种如何看待在现代文明之下,传统文化它的生存余地以及它存在的种种问题,以及它可能还能保持一些优势等一些内容。最后我的这个分析里面可能会给出一些结论,这些结论跟方舟子等其他一些老师给出的结论或许会有一些不同的。大家对于这个不同,自己可以去思考:为什么会有一些结论的不同?但我希望大家能关注到一点,那就是我们分析问题的方法一定会是一样的。真正应该学习的就是这些分析问题的方法。

接下去我们就进入今天的主题——太极拳。在过去的一两年时间,很多人都被一个实践——那就是徐晓冬出来挑战传统武术——所震慑,发现传统武术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乃至于对于我们中国的传统武术产生了完全的失去信心的这种现象。不仅如此,甚至于连传统武术、包括太极拳,尤其是太极拳为首的这些传统的武术,它的健身的效果也受到了大家的质疑。有很多人就说,练传统武术包括练太极拳,那可能还不如练体操呢、还不如练跳绳等等。这些观点显然是在徐晓冬这次挑战之后,给大家带来一些情绪上的反差。

这些看法常常是因为情绪的左右,就是由于过去我们的影视作品、武侠小说等等里面描绘的我们中国的所谓的“神功”和现实间产生了如此大的反差。击破了它们之前的一些潜藏于内心的美好愿望。到这个问题,其实我们用一句话可以概括一下:传统武术、尤其是太极拳,没有如此的不堪。我们今天要分析,会从更详细的一些方位去帮助大家判断,太极拳与现代搏击和现代的健身方法之间有多大的差距、有多大差别,它有什么优势?

之前我在北京郊区录过一次节目,很多人可能也看过。那期节目,我是以一个结论为结束的,那就是:现代搏击和太极拳之间的差距主要在于一双拳击套。当然,这是一个象征性的说法。实际上就是,现代搏击是更注重于实战的;太极拳呢,在实战这一方面缺乏演练、缺乏在大家可以接受的伤害范围内的对抗性训练。今天我会讲的会更详细一些,就是我们会把太极拳和现代搏击,从微观角度来分析它们的差距。

很抱歉,因为我这个手机的那个微信刚才更新,我很不适应当前这个语音的这个显示的方式,因为我看不清楚我究竟讲了多少秒,有的时候在60秒的时候它自动会跳转、会有一些断断续续的一些语言,会不完整。大家耐心地听。

我们先比较现代搏击和太极拳之间的第一个差距——速度。在《功夫》这部电影里面,周星驰通过火云邪神表达出来一种说法,就是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快,也就是速度,它跟力量本身是有相关性的。一般来说,你如果有足够快的速度呢,力量也不会小。所以可以把力量的一些因素归纳到快里面去、归纳到速度里面去。因此把搏击它所蕴含的这些因素里面把速度放在第一位,是有点道理的。那么我们先比较一下当今以科学手段指导之下的现代搏击和传统的太极拳之间,在速度方面有多大的差距。

在我给出结论之前呢,我先要给大家分析一下,我们眼中、普通公众眼中所看到的现代搏击和太极拳,他们所看到的速度和真实情况的差别。其实这个差别是超出大家想象之外的。我们先说现代搏击。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如果大家是从影视作品、尤其是像李小龙,他的那个搏击实际上更接近于现代搏击,而不是咏春拳——他是把现代搏击里面主要的技术都已经应用进去了。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如果大家从李小龙的影视作品看到它们的速度,我要跟大家说,实际上你看的依然不是现代搏击真实的速度。

你们看到的速度跟真实的速度相比,是更快还是更慢呢?我告诉大家,你们看到的其实是更慢的。真实的搏击的速度比你们看到的会更快一些。我们先拿拳击来说。很多人看到拳击手两个人打得很激烈。但我们看到的会有一种现象,有一些人会不解:那就是常常有拳击手出场之后,在最后的一瞬间,他会有一个反勾那个动作。在这反勾之前,他那个拳究竟是怎么走到那个位置的?很多人认真看的话,他看不清楚。然后这个回勾的动作其实是更像是甩出去的。这个其实是我们在看拳击的时候眼睛没有观察到中间有一段,而发生的一种错觉。

拳击手出拳的时候在前面一段距离、就是前面的80%的距离上,这个出拳的速度其实是不快的,那就是我们看到的那个速度。而最后的20%,这个距离上他会突然加速。这个呢,在我们的武侠小说里面和一些人描绘传统武术的时候表现出来有一个词叫做“寸劲”。实际上拳击后面也存在这个“寸劲”的。他前面那个80%的距离,这个拳发散出去了,是出于一种比较放松的状态;后面在放松之后呢,突然之间把力量全部用下去、然后突然加速,最后完成这个巨大的动作。而前面这个80%的距离上如果出拳的过程中发现对方已经躲掉了,他会把这最后20%的力量会收住、不用发出。这也是前面由这80%逐渐加速的这个慢过程。

就是说前面的80%的距离、发拳/出拳的距离,它有一个逐渐提速的过程。这个非常重要,如果这个提速的过程中发现对方方位已经移开了,我还可以改变方向。大家都知道,如果我速度足够快了,要改变方向是非常困难的;而在前面这80%的距离上速度还不是特别快呢,我还可以改变速度,那就增加了它的灵活性。而最后要发力的那个瞬间呢,速度是最快的。那种速度就是我们看拳击的常常是眼睛是跟不上的,实际上也就是看不清楚的。所以我要告诉大家,现代搏击无论是出拳还是出腿,它真实的速度比你看到的速度要更快一些。

这个讲完之后,我再专给大家来讲一讲太极拳。很多人对太极拳的认识就是慢。慢就是太极拳——传统武术把速度放慢了一定的程度,那它就像太极拳了。这当然是错误的、而且错得非常离谱。太极拳可不仅仅是慢,它所蕴含的东西是非常多的,我们后面会一一解读。我们先说它这个慢。太极拳实际上练的时候确实是慢的。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越慢越好,越慢运动量越大。我们竞赛的太极拳、有禁忌的42式太极拳,比赛的时候要求是五分到六分之间打完。我以前参加比赛的时候呢,一般会是在5分50秒这样子打完。而平时练习的时候,常常我要用12分钟来完成它。

但太极拳,它的精髓、在速度这方面的精髓,如果我们从积极角度上来说,它的优势就是从“至慢”练到“至快”。这里面的道理,如果你要认真去理解它呢,可能你需要花一段时间去练习太极拳。但是这个地方我要用语言来给大家阐释一下,为什么太极拳那个“至慢”最后会练出“至快”的速度呢?太极拳在慢的过程中,它始终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的调整自己身体的各种姿势,包括身、手、步伐、腰、腰上的发力、旋转等等。这种慢,它能够体现出两个好处:第一个是放松,第二个呢,是让身体协调。

如果你长久通过放松自己和让自己整个身体变得更协调来练习的话,那么你从中就可以练出一种速度。拿我自己个人的经历来说。我呢是练现代搏击术的,那个时候叫“散手”,后来叫“散打”。然后呢,后来叫“自由搏击”。我最早是先练这种外家拳、以及自由搏击类的项目。“散手”或“散打”都可以这样叫。后来呢,修炼的太极拳。我练太极拳一年之后,我就跟我当时教我散手的那位老师说,我现在的速度比以前快了非常多、快了很多。因为我练了一年的太极拳。他后来检验完之后,他说我速度确实快了很多。这个速度的变化,很有可能很难通过仅仅练散手获得。

刚才我说,太极拳能够让我们变得更协调,它的慢动作的训练能够让我们更协调、更放松,由此可以练出速度来。这个速度里面还要含有力量。你必须有力量才能把这个速度提上去。在现代搏击说里面、尤其是拳击里面,它们通过另外一种方式来让自己放松和协调。一个是反复的练习拳击动作,让肌肉熟悉这个出拳的动作的。另外一方面呢,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协调和灵活,那好的就是跳绳。像泰森那么一条大汉,他也会每天会跳绳很多次,来训练自己的协调性和放松自己。

而现代搏击说里面对力量的训练呢,它一般是硬来的:比方说要练一些器械,然后呢,用自己的身体的体重作为一种工具来训练自己,做一些俯卧撑,以及做一些引体向上、做一些拉伸动作等等。同时也会,后面我会说的,强调的另外一个力量就是“场力”、耐力的时候呢,它会有更多其他的训练方法。

太极拳对力量的要求可能会也是出乎很多外行人意料之外的:太极拳对力量的要求是非常高的。我跟我一块儿练推手的那些师兄弟,他们每个人的力量都是比一般人远远要大出很多很多,甚至于翻倍。他们的力量是怎么练出来的呢?有一些方面呢,跟那个现代搏击的训练方法是差不多的。比方说要做俯卧撑、就是硬性的训练。我们做俯卧撑的要求呢,不能是双手这样做,仿佛一次做做多少个,不是这样要求的。而是要求你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就要训练出用单臂做俯卧撑,并且是拳卧撑。

所谓的“拳卧撑”呢,就是用自己的拳面抵着地面然后来做俯卧撑。用一只手的拳面抵着地面做俯卧撑,这个难度是比较大的。我以前在“90秒”的时候录过一段视频,告诉大家怎么样练出来这种技术。这个一方面训练自己的臂力、腰力和那个肩胛骨这一块配合出拳的这些肌肉的力量。另外一方面呢,还可以训练出手腕的力量。如果你手腕上没有足够的力量的话,出拳去打人呢很容易把自己给打伤了,手腕有可能会扭伤、甚至是扭折,就韧带会伤到。如果拳卧撑做得多了呢,手腕上它的力量就会比较大、而且比较稳定,这样出拳就不容易伤到自己。

太极拳还有一种训练力量的方法呢,就是“推手”。方舟子老师之前给大家介绍过推手。实际上推手是一种技巧、更多的是一种技巧。在获得这种技巧之前,或者说,师傅让你训练这种技巧之前呢,他会有另外一个过程叫“生推”,就是两个人可以说是比力气,就是你要用自己全身的力气把对方推动、推跑、推得转出去等等。不管是怎么一个要求,这个深推就是最好的一种训练力量的方法。这种对抗性会在未来,在掌握技术之后,跟人家在比赛的时候,显示出它的用途来。就是你前面的深推获得了一些经验,在以后掌握技巧之后,依然是有效的、有用的。

我们普通大众几乎每个人都听说过一句叫“四两拨千斤”,那就是太极拳的一句口号、一句标语似的一个口号。但我们太极拳内部呢,还有另外一句话,很多人是没听说过的——那就是“你如果没有千斤之力,那么你就拨不动千斤”。你是不可能用四两去拨动千斤的——只有你自己练出足够强大的力量,你那个四两才能够起到非常有效的作用。

由于爆发力和速度密不可分,所以我在前面这些分析完之后呢,我一块儿要给出结论——把那个速度和力量中爆发力的对比,我要给出一个结论。可能出乎很多人意料之外,我要告诉大家的结论是,至少在爆发力这一块,太极拳真实的修炼者、就是认真进行技击训练的一些太极拳的修炼者,他们的力量比现代搏击者他们的力量可能要大出很多,而且这个差距会非常明显。

但在速度的对比方面会更复杂一些。太极拳的修炼者在某一些角度的发力,它的速度会比现代搏击术更有优势——确实会有的,而且有的还比较多。但在直线攻击方面的速度,它和现代搏击术,包括拳击、包括散打、包括现在的自由搏击等等,这个差距还比较大,还不能跟现代搏击的这些速度相比。我所说的“直线攻击”,指的是一些基本的腿法、一些基本的拳法。比方说,直拳、摆拳、勾拳,这些拳法。在现代搏击比赛的过程中用的最多的这些拳法,反而太极拳没有优势、有劣势,不如现代搏击的速度之快。

刚才我说到那个前面这个结论,就是说现代搏击的这些修炼者和太极拳的修炼者,就是我说的太极拳,不是公园里那些老头子、老太太只是出于健身爱好去练的那些,而是奔着技击的目的出修炼太极拳的这些训练者,两者对比。太极拳的修炼者他的力量反而有优势、有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优势。这个我还需要做几句解释、可能确实需要做几句解释。就是这个优势是怎么来的?一句话概括就是现代搏击术他们对力量的要求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大。他们更多会去训练技术,因为现代搏击术不需要有那么大的力量就可以击倒对方——只要你技巧用的足够正确就可以获得优势。

尤其是在现代搏击的比赛中,加入了各种各样的防范规则,主要就是为了保护不出人命、不出大的伤害,而加入了一些规则之后呢,这个力量就更变得更没有那么重要了。当然,力量和技巧在拳坛上相比的话,技巧有可能、技术经验各方面有可能会更重要一些。但如果把所有的护具去掉、把所有的规则去掉的话,力量的优势依然会体现出来。在传统武术里面,所说的“一力降十巧”,在现代搏击术中其实也是成立的。

进一步解释呢,就是说在现代搏击的比赛中之所以力量没有那么重要、就是爆发力没有那么重要,也因为参加比赛的这些人,他们首先对自己的防范就是,第一步他就要提防被对方KO。就是这种防范把它放在了第一位,乃至于让你单纯训练出爆发力来常常难以派上用武之地。我们常看拳击和散打比赛、自由搏击比赛的人都应该知道,一场比赛下来,最后以点数决定胜负的概率是比KO决定胜负的概率要高的、而且要高出不少。这就是爆发力在拳坛上它没有那么重要的最主要的原因。

之前我在后河路的那期节目里面所说的“太极拳欠一副拳击套”那期节目里面,说到的那个问题,就是说没有护具,让太极拳等传统武术在搏击方面逊色了一筹、缺乏了一种真正有效的对抗训练。在讲这个话题的时候,我现在要回过头来再说说,没有拳击套它也有一定的好处的——那就是每个人都期望强大自己。只要是奔着未来,可能要去跟人家真刀实枪地做这种对抗性比赛、想去赢的,他就得把自己的力量首先必须要练大。力量练大了第一对对方的威胁变大;第二呢,你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常常你就会更抗打、抗击打。所以练太极拳这些人会更注重于力量训练,由此他有优势。

下一个对比的就是耐力。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场力”。太极拳所说的场力呢,有两种场力的。一种场力呢(诸位大家只是听课,没想训练太极拳的可能意义不大),指的是在发拳的时候传的那个“劲场”。这个其实在拳击里面其实也存在这个问题,只是他们不用这个术语。太极拳里面这个“劲场”是一个很重要的一个指标。我们通常意义上所说的这个场力指的就是耐力,这个耐力的对比也非常重要。

在拳击台上,耐力常常是最后决定胜负的第一关键因素。以前12个回合的拳击比赛,前一、两个回合大家一般力量都比较充沛,但这个时候大家会更多注重于防守、试探和防守,然后呢,会节省自己的体力,为最后胜出做准备。这也可以看出来这12个回合的拳击比赛,它对于耐力的要求是非常高的、谁都不想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冒险去透支自己的体力,期望在最短时间里头KO对方,要KO对方是非常难的。所以,耐力最后成为关键因素,在拳击台上是处处可见。在现代搏击,也就是自由搏击、散打等比赛里面,情况也差不多。

刚才我前面所说的跳绳,跳绳这种运动同样也是可以训练耐力的,但它不是现代搏击训练耐力的最主要的方式、不是最主要的手段。现代搏击训练耐力的手段非常多,包括跑步、长跑,就是较快速的长跑,这是训练耐力的很重要的一种方式。还有各种各样的,也包括一些无氧训练等等,也都可以训练耐力。综合一句话:一个人的耐力常常最后跟一种因素关系非常大,那就是心肺功能。这个心肺功能的训练,我们这群里面的王晨光老师,他也谈的会比较多。心肺功能训练很多运动中都非常重要。

太极拳在这个问题上呢,迄今停留在经验层面。一定要说的话,太极拳对心肺功能的训练有没有呢?也有的。那就是我们很多人听说的所谓的那个“外练身手步、内练精气神”。这个气,也就是实际上太极拳里面强调的是调整呼吸。这个跟心肺功能训练的有一点点关系,但这个关系是非常的弱。它更注重的是一种让自己不至于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就出现急促的呼吸紊乱,就是防范这种状态的产生做了一些呼吸的训练。他跟我们现代搏击里面用强化训练、用高强度的持久性训练来锻炼心肺功能,这个不是一回事。

这个问题呢,由于差距太大,我不想再进一步去做仔细的分析、直接给出结论。那就是,在耐力的比拼上太极拳是一败涂地、远不能跟现代搏击相比。在心肺功能的对抗上、对比上,太极拳跟现代搏击的任何一项相比的话,都相差甚远。这个也决定了它们在拳坛上对决的话,太极拳有巨大的弱势。

下一个对比的项目是抗击打能力。刚才我说了,太极拳会通过强化训练来练力气,练力气之后呢,它就有一定的抗击打能力。但是抗击打能力呢,是光练出力量呢是远远不够的。一个力气大的人呢,他肯定会、确实会更抗击打一些,但仅此还不够。我先给出结论,在抗击打能力这一块,太极拳与现代搏击的差距就跟刚才我所说的耐力方面的差距一样大,甚至于更大,可能还要更明显一些。

这个问题我要用几句话来分析一下。这是我上次那个“90秒”的那个,就是那一次的。我现在已经忘了是在哪个地方发的,后河那次我的视频里面所谈到的就是“太极拳跟现代搏击相比差一副拳击套”那一次所谈到的。就是说,缺乏护具的情况下,是很难有真正有效的对抗的。其中呢,就包括了抗击打训练这一块。

由于太极拳一直是裸拳对抗的,很容易就把对方打脸上挂花,打得会非常难看、打得鼻血长流,大家鼻青脸肿等等。与此同时呢,拳头在与头部阿相撞击的过程中呢,拳面也容易受伤,甚至于产生骨折等等一些现象。由此呢,在太极拳比赛的时候呢,就常常人们都着重于推手,也就擒拿和摔跤这一块、摔和拿这一块用的会更多一些。现在很多太极拳主要是那个推手比赛,都把擒拿这一块给去掉了。因为擒拿这个反关节有的时候还是会造成致命的伤害、致残等等,所以这种真正意义上的这个抗击打训练,在太极拳里面还是比较缺乏的。

我在大学里的时候接受了太极拳的训练之后呢,后来我又去找老师学了另外一种拳术,叫“八极拳”。八极拳呢,是比较强调身体的对抗训练的,他们每天会有大量的时间用在两个人的肩膀、臂膊、双腿、双小腿以及腰部、背部、腋下、还有胸部、小腹、上腹部这些地方的对抗,这个对抗他们每天都在打。所以在这些部位呢,它们确实有一些抗击打能力。八级拳在这方面是优于太极拳的。

但如果跟现代搏击相比的话,它还远远不够。因为八级拳的对抗还有一个部位是缺乏训练的,那就是头部。头部对于八极拳的练习者来说,他们也认为是只能是要去保护它的、我们要去保护它,不能让它受到重击。轻轻的击打一下可能就是要避免的。在这种情况下呢,他们似乎是没有想出更好的方法来训练头部的抗击打能力。由此呢,头部的抗击打能力始终是一个缺陷、是一个漏洞。太极拳在这一块的话更明显。

而现代搏击术,由于他们用上了拳击手套、加了一层棉垫,打在头上呢,它在至少表皮上造成的伤害就不那么明显。它在深层次组织上的伤害上也急剧的降下来了。对于骨骼的保护也有一定的作用。那么他们就可以做一些头部的抗击打训练,但是这个对于大脑是有一定的伤害的。这个有一些论文来分析这种拳击、长久的拳击对大脑的伤害。这个伤害在目前来看的话,就证据上,认为伤害比较明显和伤害不那么明显证据,各执其词,有不同的证据。就现在证据来看起来的话,这种伤害还在勉强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吧,我们可以这样说。

在这层棉垫、也就是拳击套的保护之下呢,这些现代搏击的练习者每一天都处在头部的对抗中,就是头部与拳头的对抗中。这样呢,他们练到一定的时候,就是参加较多的比赛之后呢,很明显,偶然不被对方击中一拳,如果不是实打实的那一拳的话,我说的是打实就是往往是他的头部和对方的拳头相向运动,并且刚好正面撞击上,这样往往就被KO了。只要是不是这种情况呢,他们一般就是轻微的撞击,他是可以接受的、他一般都还能够继续往下比赛,受到的影响常常不会那么太明显,甚至有些人一些部位受到正面撞击之后、受到重击之后呢,他还能够坚持比赛。

而如故事的拳坛上,如大家所看到的那样,现在一些传统武术的练习者在跟现代搏击遭遇之后呢,常常是很容易在很短的时间里面就被对方KO。这个KO基本上都出现在头部被击打。传统武术包括太极拳,他们在练习的过程中,尽管已经注重了对头部的保护,但由于缺乏面对面的、直接的攻击训练,所以他们在头部的防护这一块呢,其实做的也是不够的。就是我们一般对面的时候也很少主动的去打对方的头部,哪怕其实打的话也是点到即止。这样的话,对方就是连躲闪这一块也处于劣势。跟现代搏击相比,它的躲闪的技术也是远远不如的。

我后面还会有一两项对比,就是现代搏击和太极拳之间的对比。但基于刚才已经分析的这几项之后,最后这一项就是头部的攻击,双方的攻击的技术、抗击打能力和躲避技术这三项的对比,传统武术、包括太极拳已经败下阵来。那么在现代搏击台上,太极拳你要想打败定级的自由搏击高手,这几乎不可能。已经可以给出这个结论了。我们后面接下去要对比的一项是攻防意识的对比。

现代搏击它的攻防意识是在训练和比赛中形成的。从一开始,他们用科学的方法让你的站姿和步伐采取了最合理的一种训练方式和一种姿势。奔着这个最直接的目的,然后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面让你具备一定的攻防意识。从步伐的训练、格斗姿势的保持、和基本的攻击和躲闪技术的训练这几方面就可以让你获得一些攻防意识。而且,由于是在长期的对抗中提升自己的攻防意识,所以这个攻防意识在实战中会更有效一些,能够应付各种各样的情况,就是一些突发情况,包括一些突然的袭击。

这是在长久的直接的训练和直接的对抗中养成的这个攻防意识,它会更实用一些。在各种各样的情况下它常常都能应付,即使突然之间遭到对方的袭击,一般也能够保持基本的躲避、还能够有一些还击这种手段。我们群里面很多人都知道我在2010年的时候,遭到过两个歹徒的背后的袭击——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受到重伤了。在这个情况下,我还能保下一条命来,这就跟我长久的所受到的对抗性训练可能会多少是有一些关系的。当时两个歹徒完全是拿着螺纹钢筋是要把我往死里打的,并且阻止了我去医院的道路等等,很多人看过当时的报道就知道这些。

如果我仅仅只练过太极拳,而没有受过现代自由搏击还有散手的训练的话,我未必能活到现在。太极拳在攻防这方面的训练呢也是存在的。他们从最早的推手——就是一开始练太极拳,练拳架之后就开始练推手,这个推手在一定程度上是对攻防意识的一种训练。但这个攻防意识是有限的训练——它并没有针对各种没有规则的这种攻击进行训练,所以有一定的缺憾。总体而言,给出结论就是:在攻防意识的训练和在比赛经验的全面获得这一块,太极拳远不如现代搏击。

前面这些对比,大家已经可以获得一些结论了。在这个地方呢,我们要分析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太极拳练习者这个群体,他们了解了我今天所说的这些内容,因为更多的太极拳爱好者和练习者他们对现代搏击是不太了解的,不像我这样两边都学过一些。就是说,他们不了解、如果他们了解了之后呢,以指导现代搏击的一些科学方法、拿科学的训练方法来指导太极拳,能不能让太极拳获得跟现代搏击一样的能力呢?我的结论是能。如果认真的对比的话,我们会发现太极拳和现代搏击各个细节对比确实是各有所长的。

就在整体站到拳坛上去,太极拳大概率比不过现代搏击术的这个前提之下,太极拳依然是有它的优势的——比如说刚才我说的,在速度的训练这一块,它比现代搏击术更有优势。这是我个人的经验,你可以不认同,能不能认同的话其实是可以接受检验的。我相信。用两个群体来做测试,是可以获得这种检验的。就是,如果太极拳这个练习者群体接受了科学的思维方法、然后呢认同科学训练方法,他们也拿去在这套手段来武装自己,那么我相信加上他长久的太极拳训练,他在拳坛上打败现代搏击的高手是有可能的。最顶级的高手我估计确实比较难,但中低级选手是有可能的。

不过比较遗憾的是,太极拳这个练习者群体具有较高科学素养的人是比较少的。所以在可预见的将来,即使徐晓冬挑战了那么多、不管是真的假的吧,有一些是有一定的水平的,有一些是水平很差的。太极拳和其他拳像咏春拳等其他传统武术的练习者挑战并且胜出,我估计也不太可能唤醒太极拳着这个群体。我说传统武术这种群体不太可能让他们抛弃一些成见,用科学来武装自己、来训练自己。这可能性不太大,在可预见的将来,我们不能指望有这么一天。

接下去我们讲今天这个话题的下半部分,那就是:太极拳的健身功效与科学指导下的现代健身术之间的差别和差距。这个话题呢,之前方舟子在推特上和更早的时候在微博上有过一些阐述。我会讲的简练一些,着重于讲他没有讲到的部分。还有就是有一些他讲到了,但我个人可能对它有另外一种解释,或者是有不太一致的看法、不太一致的结论的部分,着重于讲这两方面。

跟现代健身——各种各样的健身,包括我喜欢的登山运动等一些户外运动相比的话,太极拳呢,跟另外一项运动叫“瑜伽”都属于心身运动。就是说,它在运动的过程中就是意念和身体的运动需要有一定的配合的,叫“心身运动”,它能够帮你放松,就是精神方面也能得到锻炼。这个呢方舟子之前已经讲的比较多的,我一句话带过。

我接下来讲一个,就是上一次方舟子他在“真相”那个群里面谈到这个话题,因为他讲当时上大学的时候练太极拳自己的一些故事的时候,还是在回答网友提问的时候,他说太极拳的运动量是比较少的。所以跟其他运动相比,运动量小可能会是它一个劣势。在这点上呢,根据我个人认识的过程来说的话,我不是太认同。我看过方舟子打太极拳、看过一些。他的架子偏高,可能他们那一派太极拳可能就是更着重于技巧的。而我所练的陈式太极拳也好、还是之前更早练的那个竞技类的杨氏混合式太极拳也好,运动量都是比较大的。

我们先从训练的过程中来看。我在接受太极拳训练之前,会有一系列的基本功的训练,包括各种各样的腿法——正踢腿、侧踢腿、里合腿、外八腿等等一系列,大概有几十种腿法、身法、步法、拳法、掌法这些基本功的训练。这些走下来,这个运动量就已经足够大、非常非常大了。上大学的时候,在训练这一块儿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够坚持下去。我是少有的几个坚持到底的同学之一。为什么坚持不下去呢?很多人都是觉得这个运动量实在是太大了,受不了,就退出了。

不仅如此。即使你这些基本功不练、单单练太极拳的架子和推手,这个运动量其实也是很大的。我们一整个早上可能时间长的时候要达到三个小时、短的时候呢一个多小时。这个训练、它的那个运动量,我觉得已经足够足够了,超出那些长跑爱好者——早上,他们有的时候跑个十公里、跑个五公里。如果你仅仅是跑这么多的话,可以确定,他的训练量是比不过那些太极拳的这些运动员、那些爱好者的运动量的。但前提是他认真地练低架或者是中架来练太极拳。

所谓的低架和中架呢,指的是练太极拳的时候,保持这个姿势处于一个低位、就是要往下蹲、蹲下去。低架呢几乎是贴地走的,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双腿屈到那个地步、就是那么低的架子、那么弯曲,然后连续几十分钟走一趟架子,这双腿的腿部运动量有多大?是可以想象得出来的。以前民国年间的时候,包括杨澄甫在内,有几个拳师训练弟子的时候呢,他是要求孩子钻到八仙桌底下去训练的,而且身体还要保持中正,所以我们的躯干是一直是竖直的。这个你就可以想象,这个腿部弯曲到怎么一个程度才能完成那么长的动作、那么复杂的动作。并且腰部和这个手腕到手肘到肩膀,所有的运动都在这个条件上完成。

拿我来说,我已经有20多年没有连续练习太极拳了,当然偶然会,就是心血来潮,会打一点太极拳。而前不久我在天坛公园,可能我们群里面有几个朋友都看到了。那这里边偶然练到一套太极拳,就是四十二式的竞赛的太极拳,当年我参加比赛拿冠军的那套太极拳。我一开始没打算把它打完、只是想打几个动作给他们看。但其实之后呢,后来我发现还能够坚持下去,我就把它打到底了。打到底之后呢,我的腿就基本上就没有力气了、把力气就练枯竭了。第二天第三天呢,腿肿胀、痛得非常厉害。

跟着我爬过山的人都知道,我爬山的双腿的力量是很好的,长距离爬山,快速地爬升。还有双腿都能够经受住考验。像北京郊区很有名的三峰两圈,然后我六个小时左右走完,回来之后呢,腿也不会怎么痛的。一般人是需要12个小时走完的。负重走完小五台,回来之后呢,腿有的时候会痛一点点,但也不至于像练完太极拳那么严重。就这一套太极拳,由于20多年没有连续练习,突然偶然打一次的话,对我腿部的考验可以达到这个地步。由此,大家可以想象这个它的运动量究竟有多大、那仅仅是七分多钟就打完一套太极拳。

我上大学的时候呢,练习陈氏和杨氏、同时练八极拳,一整个早上的常常是两三个小时、是连续不断在练。那个时候我的饭量比现在大的多,每天摄入的那个能量有多少大家可以自己去猜。总之是那个时候我瘦得就跟一根筋一样、比猴子还瘦。就是因为运动量实在太大了,其实我饭量比普通的同学远不止大出一倍。但即使这样,我还是瘦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这个太极拳练习确实运动量是足够大的。

第二个可能大家对太极拳有一个误区。我们的群里面有一位运动医学方面的大家在这里面。几年前呢,我们两个面对面的时候交流过关于太极拳的运动认识。这位老师,我就直接说她名字吧,A老师,大家都认识她了。就是在芝加哥那边我们见过、一块儿聊过天。她呢是认为太极拳是不太可能能够训练出肌肉的,就是这个肌肉训练可能是欠缺的。其实不是这样的。太极拳它有专门的力量训练。这个力量训练的过程中,是容易练出肌肉来的。很多人当然都把练出肌肉来作为自己的目标。如果奔着这个目标去练太极拳,其实也是一项适合的运动。

我刚才前面所说的那些撑地,和那个推手、就是生推推手,以及还有一些蚕丝功等等一系列的,还有那个对抗性的那种拧腕。就是绞胳膊以及这个就是切掌等等,而且我就是说这个名词可能大家听不懂。如果大家以后有机会吧,我可以再面对面的告诉大家现在我说的这些术语都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们知道太极拳有这么多的对抗训练的话,很容易就体会到,太极拳其实也是很容易练出肌肉来的。但太极拳对肌肉的要求呢,跟一般那些健身教练对肌肉的要求是不太一样的。健身教练呢,是更着重于让你练出肌肉块来。太极拳不是这样,太极拳的练习者他为了保持速度,他会避免让自己的肌肉成块。

肌肉成块和肌肉太大都会影响速度,在同样的力量之下都会影响速度。所以太极拳它会要求训练者提高肌肉的效率。他把肌肉练成长条形、然后有更好的弹性。这样的训练它就不至于影响出拳的速度和推手过程中的反应。所以它跟现代搏击、和现代健身这种肌肉的训练的差别就在于此。但我一句话概括的话,还是太极拳它是有力量训练、并且有肌肉训练的,能够起到增肌的效果的。太极拳从一开始你入门的时候练的各种技术开始、一直到最后,它始终是有氧和无氧、也就是力量训练同时进行的。

还有一项,太极拳和其他的各种各样运动相比它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太极拳更容易长久保持,这种运动是很容易长久保持的。可能有人会怀疑我这句话的真实性,因为我自己有20多年没有保持。

其实我最近20年来没有保持连续的太极拳运动这个训练呢,有两方面的因素:一方面呢是我从事的是媒体行业,实际上我在进入媒体行业之前呢,我一直是保持练习太极拳的习惯的。方舟子练习太极拳的习惯一直保持着,到了今天。媒体行业作息的不规律会让我们这些太极拳的爱好者比较痛苦。我在媒体行业的时候呢,就是连续几十个小时熬夜改稿子,然后后半夜才正式开始写作。然后呢,作息整个颠倒的,到中午才起床。这种作息的不规律,让我这个太极拳的爱好者比较麻烦:就是我如果晚上训练呢,晚上要工作;早上训练呢,早上要睡觉。下午去练太极拳呢,这个是比较奇怪的、不太现实。

还有另外一个因素呢,是媒体这个作息不规律的中间会有一些连续的自由时间。这个自由时间呢让我爱好上了另外一场运动,就是登山。所以我把自己的那个运动的习惯往另外一边偏移了。何况登山也是一项很容易让人上瘾的运动。我们兴许可以这样理解,太极拳是很容易保持的很好的一种训练方式。登山呢,是更容易让人上瘾的一种运动方式。其实太极拳也容易让人上瘾。由此呢,登山剥夺了我太极拳的这个习惯了。但这个结论依然是成立的,就是:太极拳是非常容易让人保持下去的。一个人只要学会一套拳,并且能够达到一定的水平、比较好看的、也能够优雅地走完一个全架,基本上他就会一直保持到老。

太极拳还有一个,就是这项运动作为一项健身运动,它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刚才我所说的:能够保持到老。是什么呢?它能够适合各种群体的运动,他从小孩子到老人,都可以按照不同的标准来学习和练习。有一些运动,对于太小的小孩子它不容易——就是不容易学会或者是不容易引起兴趣。太极拳如果一个小孩子学了一段时间,他很快就会产生兴趣的。还有些运动呢,对老人来说不容易坚持、或者是入门的时候强度就太大等等。像跑步,有些老人他就已经跑不动的。而太极拳,你可以把要求降低下来,让他也可以在高架子上优雅的保持这项运动,这是可以做到的。

我在这个地方呢,要对太极拳在这两方面——就是从搏击和健身这两方面,跟现代科学指导之下的同类运动相比较要做一些总结。这个总结主要是方法的总结。从宏观上来说,太极拳无论是搏击效果、还是健身效果,都停留在经验层面。而现代搏击和很多健身的方式常常会有科学辅助,就用科学知识来辅助。差距就在于经验和科学的差距。当然,经验里面有一些在这种非完全的科学问题的领域,经验里面有一些科学暂时没有照顾到的地方。这是正常的、是可能的。所以即使它是经验的、其他的是科学,它也有它的优势所在。所以当太极拳这项传统文化发育到现代科学之后呢,我们认为,现代科学指导之下的运动就可以全面的替代它。——这个结论显然是错误的。因为我们的科学是有限的——它所涉及的领域有限,并且在一个它可以涉及的领域里面,它也会有一些角落暂时没有研究到。在这些地方呢,我们的经验的提炼可能还会有它的价值。而太极拳在这一方面是比较明显的有它的价值,而且是可以供我们做剖析的一个对象,一个很好的对象。

总结的第二条呢,是很多人在即使是徐晓冬出来挑战传统武术之后,还在进一步神化太极拳。这显然是不可取的。今天晚上我讲的这些,我尽可能从微观角度上去分析太极拳和现代搏击术、和现代健身术之间的差距,就在于期望大家能够见微知著,而不是泛泛而谈去给出一个结论。要了解这个、这项事物,应该对它有一些微观的了解。上一堂课我讲到“辨识真假新闻”的时候,所说的任鸿隽提出的“科学精神五要素”,在这个地方依然是成立的。“崇实,贵确,查微,慎断,存疑”,尤其“查微”,就是分析到它的方方面面的、角角落落的地方。

分析到它方方面面、角落里面的那些微观的东西,然后可以做对比,这就是“查微”。另外几个就是科学精神的另外几个要素,在这个地方我们自己可以去对应、去分析它。

最后一条的是最近太极拳这个话题重新被提出来,是由于在这场疫情中、新冠肺炎这场疫情中有一些专家出来让大家练“八段锦”、练太极拳来“抗疫”。这种临时抱佛脚的态度是不可取的。如果在指导太极拳的过程中,这个是手脚相互是要不可避免会有接触的。这个过程中不做一些基本的防护,这种传播反而可能是增加病毒传播的一个机会。我们练习太极拳主要是增强自己的体质。这个体质如果你练好之后呢,对于这个防疫确实是有效的。我相信,如果全民都在照着十年或者五年就练太极拳了,那么轻症的患者是有可能更少的。

就是说,我们练习太极拳并不能来帮当前这场抗疫起到一些什么非同凡响的作用,这个是不太可能的。但假如今天全民都开始有太极拳热,那些窝在家里、不出去运动的那些人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出来练习太极拳了。对于未来,比如说五年、或者再来个17年之后,一场新的传染病出来的话,它兴许真的会起到一些作用的。但绝不是临时抱佛脚、这样拿出一个太极拳或者八段锦,让大家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面手舞足蹈一番就以为就能够帮助抗疫,这个是不可取的。太极拳它健身的效果远没有到那个地步。

或许可以去开一句玩笑:假如太极拳稍稍练习练习就能起到那么大的作用,兴许它可以帮我这个有着长时间练太极拳、并且曾经拿过国家观摩赛级冠军的这么一个选手,至少能够帮我把这个嗓子哑给治好吧?但是事实上我没用太极拳来治疗我的嗓子哑。

今天我的课主体部分已经讲完了。然后接下去进入提问时间,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后续的围棋跟那个艺术、文学等等和现代科学之间的关系这一块可能会隔开几期地讲,就是我中间有可能会有其他话题插入进来。刚才开始的时候我说的这个。但如果今天大家就对这里面有些话题有兴趣的话提问也无妨。我的课大家事先有一些问题先提出来并不妨碍我以后讲课,没有关系。

==============================互动环节===========================

网友:我练习太极拳膝盖疼

方玄昌:我先回答这个练太极拳膝盖疼这个问题。这也是很多太极拳练习者曾经问过我的问题。从统计学角度上来说,方舟子之前已经给出过结论了——他拿文献来告诉大家太极拳对于膝盖的那个保护和一些膝盖伤害的恢复是有作用的。世界卫生组织推荐一些膝盖有伤和膝盖有一些慢性疼痛的人去练习太极拳来帮助他康复的。这可能跟很多人的经验是有一些相反的。但统计数据就是这样。而从我的经验和我所看到的有限的统计来看的话,世界卫生组织的这个推荐是站得住脚的。

微化的分析一下。这个膝盖疼,因为我身边有过几个都是这样,有几种可能的原因:一个呢,他在练太极拳之前软骨已经受到了伤害,这个你希望通过练习太极拳来恢复是不现实的、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在做一些运动动作的时候膝盖会出现疼痛,很正常。

第二种情况呢是一些太极拳的练习者练而不得其法。比方说练陈氏太极拳的,有些人在“金刚捣锥”的时候拼命地往下砸。砸自己的脚后跟、最后把脚后跟也砸伤了。然后呢,膝盖也砸伤了。这种情况我是见过的。这实在是他的教练的错,或者说他的师傅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负起责任来。还有一些呢,是师傅没有错、但练习者自己没有注意到,他自己有一些动作做过了,就是一些拧身动作拧得太过,导致膝关节周围的一些肌肉、韧带在过程中扭伤了。还有一些呢横向用力太大,把这个韧带、关节窝旁边的韧带和肌肉给撑伤了,这种情况都有。

合理的做法呢,是让教练认真给自己指导,一些用力过猛的动作不要做。同时呢,只要不是软骨已经有明显的伤害,那么你就可以通过更正确的方式,通过些高架、就是把架子调高一点儿,让膝盖不至于承受那么大的力量。通过高架,然后呢,更舒缓更慢、把动作调慢。这个时候慢了,就不是说为了增加运动量,而是让自己的动作变得更舒缓。这样慢慢的练习呢,恢复是可以做到的。在课里面我很难具体的去指导大家该怎么做。假如你站在我面前来,有具象的表现的话,我应该能够根据具体的情况给出更好的、更合适的回复。

网友:方老师,为了身体更健康,是不是每个人每天都应达到一定的运动量?如果对运动一点兴趣都没有,觉得运动枯燥乏味和累。这样该怎么办?尤其是孩子,如何引导她们热爱运动?以及要24小时带小宝宝的家庭妇女,有什么样的运动能达到运动量?

方玄昌:这位网友的这个问题,是不是每个人应该有一定的运动量?我们每个人,即使你不爱好运动,也会有一定的运动量。但作为健康指导的几大要求之一,就是适度运动。这个呢,能够做到的是最好的。尽管我们群里面纪小龙老师呢是几乎不用动的——他自己说——但其实他走路走的挺多的。能够有一定的运动量,对你自己的身体,整个状况和你的精神的保持都是很重要的,这个毫无疑义。至于做一个家庭主妇,如果抽不出空来,或者是对于一个运动、对各种运动都没有兴趣的话,这个问题我无能为力,只能是你自己慢慢去培养兴趣。自己抽出时间来做一些运动,这个运动会慢慢让你上瘾的,你原先没兴趣,强迫自己一段时间之后有可能就会。

就是说,你从一开始没有兴趣到有兴趣,可能是要经历一个过程的。或许哪一天你看到有一个打太极拳打得确实是很美的,兴许你就爱好上太极拳的呢。但是我以前打太极拳给周围的人看,常常很多人是看一眼想学,但就害怕这个动作太复杂、觉得不容易学会,会有这样那样的担忧,但你需要克服这样的担忧。

网友:方老师,练习健身太极拳,自己买教材、视频可以练好吗?要注意什么?我现在练杨式太极拳24式,简易的那种

方玄昌:这个问题就是说,你那个“24式简易太极拳”,其实还有更简易的就是“十三式”都有。太极拳你如果通过视频练呢,其实也是可以的。但最好是有老师手把手的指导你。今天我们说的太极拳更多偏重于那种竞技类的太极拳——不仅仅是可以健身表演,还可以比赛的,尤其是我强调太极拳最好是能够同时练一些推手来帮助纠正你的动作。如果你有兴趣、对技击有兴趣的话,那么还可以练练太极散手、擒拿摔跤等等。这些全面的练完之后呢,可能你对太极拳的兴趣会更浓一些。单单的为了把自己的太极拳打得好看,也可以让你建立起对太极拳的兴趣,是可以的。

如果你是只是奔着让自己喜好上这种运动,并且把它当作健身方法来做,你从视频里面学习是可以的。因为这样的话,掌握大体的要领就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然后呢,等有机会再去找一个高手来指导你,这样的话能够入门快一些,是没问题的、练总比不练好。以前我上大学的时候,教我八级拳的何松吉老师,他说了一句话,不妨跟大家共享一下——他说的是:别人问他“我这样练得对不对”?他常说的就是,你练就对、不练就不对。他常常是这样说的。

网友:我听说有一种叫太极禅的运动方法,简单讲就是在打太极的时候,觉知自己的动作,念头。行话叫“培养自己的觉性,达到欢喜,平和,宁静的心境“这个您觉得有用吗?是忽悠人还是有科学道理?

方玄昌:关于太极禅这个问题,“太极禅”这个名字我以前听说过,但我没去关注它,我不清楚它究竟是说些什么。但至于它说的这个东西,它可能只是有点忽悠人、有点噱头的意思。实际上,太极拳作为一项心身运动,本来你练习的时候就要感知自己的动作、并且在意识里面指导自己的动作。我以前常常说太极拳练习的过程中,在睡梦中都会得到提高的。这个好像跟金庸小说里面有些说法有点不谋而合,但确实是这样的。我当年练太极拳的时候,就在睡梦中都会在纠正自己的动作。然后,头一天练完,第二天、就是有的时候,当然我平时坐在那个地方不想其他事的时候也会纠正自己的动作、在大脑里面纠正自己的动作。第二天都会打得更好一些的。

至于他把这个所谓的“太极禅”说得让自己打得什么欢喜啊、还是什么平和、什么觉悟这种词出来的话,那我个人认为不太靠谱,有可能他就是刚才我所说的是个噱头吧,为了让自己显得更高人一等。瑜伽里面确实就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个东西大家忽略了就可以。

网友:方老师好!我手掌撑地型的俯卧撑做不了几个腕关节就受不了,但拳面俯卧撑就没这个问题,是因为腕关节力量不够吗?

方玄昌:这个提问我说一下。实际上我是从一开始我就不主张双手着地来做单手俯卧撑的。就是手掌着地做单臂俯卧撑,据我所知,确实更容易腕部疼痛的、有可能会更容易受伤一些,但我没有看到相应的研究。拳面着地之后呢,这个手腕关节它是处于垂直的状态,受力明显失去指力,而你腕关节就是手掌平着放下去之后呢,手腕这个地方是有个折合的角度的,这个时候横向切向明显是受力更多。这应该是一个证据。所以我建议确实应该拳面着地来做单臂俯卧撑。

网友:方老师您好,我想问下从防身,自卫的角度来讲,练习哪种防身术或者技能训练比较适合?

方玄昌:这个问题就是说从防身这个角度上来说,你如果想全面的运用防身的技术,从摔打到擒拿、格斗,还有就是一些基本的攻击。你如果想走捷径、快速入门的话,那么练习现代搏击会更合适一些,你去练练散打就可以了。但是现代搏击,现在很多训练呢,就是把一些最有效的攻击动作都给消除掉了,就不教给大家、比赛中不允许用。比方说,我当年练得最勤的一个动作就是侧踹——垫步侧踹这个动作现在是不允许用的,边拳也不允许用了,这个动作我不说了吧。大概有那么七八项动作现在不允许用了。你如果要真的要练防身的话,这个东西要重新拣起来。太极拳的入门太慢,所以这并不十分合适。

网友:方老师,您好!有哪些研究和解剖传统文化的著作您觉得写的不错的?可以推荐一下么

方玄昌: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就是我到现在我并没有看到,原来有部书是全面解剖传统文化和现代科学之间的那个冲突、融合或者是对比的,这方面的著作我没看到。兴许我这个系列讲完之后兴许可以出一部书吧。那么你到时候,如果觉得听课不过瘾的话,拿着这本书去兴许还可以推荐给别人,自己看看吧也可以。

网友:方老师,你的声音很疲劳还坚持上课,辛苦了!我的问题:我们单位组织打太极拳,有几位成了爱好者,他们每天中午打10遍陈氏24式,打了几年,他们都是把膝盖打废了,他们应该都是在快退休的年龄,是不是因为年龄?

方玄昌:这个问题我认为更大的可能是他们练习不得法。如果这么多人都把膝盖打废了,那么这个教练是很有问题的。到这个年龄、都上了年龄的人练太极拳,对他们的要求是绝对不能用我这种要求的。如果我知道上了年纪的人,我会让他们做一些非常舒缓的运动。并且,刚才我前面说过,陈式太极拳金刚捣锥,很多人就把那个膝盖和那个脚后跟连着往下砸。这种动作我见得太多了,各个公园里面的教练都会有这样的错误。而指导我的太极拳老师,就是在长春的时候那位老师和在北京这位老师,对于这项他们都是坚决杜绝的、不允许金刚捣锥往下捣到底。所以他们如果练陈氏24式的话,很有可能是这些动作把人练废了。

网友:请问方老师,力量弱的人想增强力量和肌肉,你有什么建议?谢谢!

方玄昌:这个问题呢,其实我不是最好的回答对象。如果这个问题让王晨光老师来回答,他可能会给出更全面的建议。因为我对现代健身、就是在健身这一项啊,我了解的并不多,因为我几乎自己没有接受过。我天生自己有足够的力量,我在练太极拳的时候呢,力量自然得到了增强,并没有刻意去训练自己的力量。所以在如何训练自己的力量这一块儿的话,我没有特别好的建议。如果一定要给出建议,那就今天这个话题,你可以去练练太极拳,并且从生推、就是推手和一些基本的训练入手,就太极拳的基本训练入手。这是可以的,是一种方法。它的效果不一定来得那么快,但效果其实最后会比较好。

肌肉的话我自己,我自己练肌肉从来都是想把肌肉练得小一些、练得长条一些。因为我并不喜欢自己有长太多的肌肉。很不幸的是,我是一个很容易长肌肉的人,这个没有办法。我有很长时间都为这个事儿头痛。

网友:金庸就像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百科全书,我看他的访谈,说侠义文化比较缺失,所以选择写武侠小说,您对此有何看法?

方玄昌:这个问题是一个太大的话题。我在这个地方结论性的给回答,当然这个结论也应该是比较复杂的、很难几句话回答。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将来专门就这个话题,我跟大家探讨一堂课。好不好?这样可能会更好一些。因为我几句话来描绘这个问题,容易把它引向歧路。解释一下吧,金庸所说的“侠义文化的缺失”,今天才丧失。侠义文化,在历史上究竟有没有存在过都是个大问题。我说的是侠义文化的存在与否,并不等于侠义的存在与否,或者是有侠义精神的人存在与否。有侠义精神的人一直就存在,今天也存在,比方说方舟子。我认为我个人也属于这一类。但并不等于就有了侠义文化。

所以这个话题我希望有待未来进一步探讨。金庸他有他自己的看法,他的看法在这个问题上未必准确——因为我知道金庸多多少少有一些崇古的倾向,这是我个人是持有批判态度的。我们将来可以专门就这个话题再做一次探讨。

网友:谢谢方老师的建议,我还有个问题,什么样的运动适合女孩子用来保护自己?搏击适合吗?多大的孩子可以开始练?

方玄昌:这个问题我倒是可以回答一下。对于女孩子自卫的这一方面的本领,就是女子防身术是最合适的。但女子防身术现在市面上有很多书的,我知道。这些书呢,你帮着拿这些书来练习呢,可以说总比不练好,还是这句话。那如果你真的要产生效果的话,当然是需要有好的教练来指导您的。我曾经教过我的女子防身术,并且是不允许男性在旁边观看和参观的。就是因为它里面会有一些非常阴损的一些招,是不能让社会上的那些坏人知道的,知道了可能会让它失效、人家有提前有防范。但作为一个女孩子,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先强大自己,让自己变得有胆量和有力量,这个很重要。

而练习胆量和力量的有诸多的方法,比方说去练自由搏击、散打。练太极拳也是可以的,太极拳就是来的比较慢。它尽管看起来比较全面、如果有好的教练交流的话是比较全面的,那确实来的比较慢。如果你只是奔着这个方向的话,我建议还是去练练散打,练练自由搏击或者是练练拳击都可以。

网友:方老师,太极拳侧重健身,搏击侧重对抗,各有千秋。我的问题是太极是内家拳,注重心法,它的依据是天地太极理论,您打拳是如何练习心法的?这是否与中医的五行理论相似?练太极能完全的“废医验药”吗?

方玄昌:这个问题可能你自己受一些社会上的种种谣传给蛊惑了。这个问题本身是不成立的。太极拳最早它并不叫“太极拳”,而叫“长拳”。除了长拳指的是劲场连绵不绝,最早太极拳名称叫“太极13势”。它是由于太极拳的13个动作掤、捋、挤、按、采、挒、肘、靠、前进、后退、左顾、右盼、中定,这13个动作,它其实叫“长拳十三势”,后来叫“太极十三势”,最后慢慢把它叫做“太极拳”。跟“太极”两个字、跟太极这个东西、太极图什么其实没什么关系。它里面有一些动作,刚好像是画出来的太极图,但这个仅仅是巧合,实战中跟这一点关系都没有。

至于所谓的“心法”其实就是气功。关于气功,我们这个地方也略略说说一说吧。气功呢,我们今天所知道很多的气功大师什么是骗人的。大气功本身呢,是可以有用的,那就是这个毛爸所说的这个心法,这个呢不要把它神化,说白了气功就是非常简单地让自己放松——调匀呼吸放松,然后呢,专注力提高集中于想一个事,常常是关注自己的身体的放松状态。就这么一回事。这个对自己的身体是有一定的锻炼效果的,但这个效果很弱,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神。太极拳呢,曾经一度被大家认为、就是到现在有很多人认为它就是一种气功拳,就练的过程中会着重于关注自己的肢体动作、肢体语言。

所以这个所谓的心法这个东西,大家可以把这个词撇在一边。单单说太极拳,就是我们所说的,它是一种心身运动。知道这个就好了。

关于阴阳五行,就那次说的那个“废医验药”,就是说阴阳五行这个跟太极拳是没有关系的。阴阳和五行跟太极拳其实都没有关系。我们现在有的时候,太极拳说的是“阴阳互换”什么,是借用了这个词。比方说我用太极拳的掌法的时候,有的时候我会说阴掌,有的时候阳掌。借用一个词而已。所谓阴掌,就是掌心朝下;阳掌呢就是掌心朝上。然后呢,那个太极拳里面用的最多的一个词是虚和实。虚实呢、互换呢,是比较恰当地描述太极拳里面的一些要领的。阴阳五行和太极拳没有关系,废医验药跟太极拳也没有关系。

网友:记得小时候和别人打架,经常被别人脚下一绊,手一甩,就失去重心倒了[流泪],成为阴影,请问应该怎么对付这种伎俩?

方玄昌:被人家绊倒这个事,你练练太极拳,练几个月别人就绊不倒你了,除非对方也是高手。因为太极拳推手的时候这个叫“套步”,在太极拳里面叫“套步”。提防套步和使用套步是最基本的推手的手段。是推里面的手段、就是摔跤,怎么样摔倒是最基本的,如何防范它?太极拳里面有无数种方法来对付。但也有无数种改变自己的动作的,来让进一步套住对方的步、把人家摔倒的方法。您练练太极拳、进入推手的练习,你很快就解决这个问题啦。

补充一句。就说你如果在太极拳练习的过程中常常被人家摔倒,用这个方法摔倒,然后你也同样会常常去把人家摔倒,这个就不成问题,所以这个阴影很容易就消除了。

网友:好多太极拳不长寿,包括大家梅墨生

方玄昌:这个太极拳长不长寿这个问题,我们很难期盼仅仅依靠练习太极拳来让自己获得长寿。我的一位长辈、跟我的老师有关系的一位长辈,他活到了86岁,去世了。但其实他还可以活得更长一些,因为他身体实际上是比较好的。但他在86岁这一年呢,出了点事儿,去找了一个中医世家来给他治疗,到最后的结果我就不想再描述,大家应该都可以预料得到。如果你仅仅是会练太极拳,而不懂现代医学的一些知识的话,就不要期盼自己能够活得那么长寿。你呢,就你的可预期寿命就是当前的人群的可预期寿命,太极拳练得再好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偶然提高那么一点点,你也不会感觉出来。

网友:我在长沙,想找老师学习太极拳,到太极拳馆一打听,都是要买会员,1万元左右一年,太贵了,就自己买教材自学。请问方老师,找个靠谱一点的老师教,大概是什么价位?

方玄昌:这个问题,1万块钱还是1万多块钱一年这个会员什么的,这个可能确实有点吓人。如果是普通在公园里面那种要求的话,一般人去找人教你太极拳呢,大部分人太极拳老师是不会跟你收钱的。你如果给他学费的话他会很为难、会很难看。至少我到现在为止,我觉得这些老师我们可能逢年过节有的时候会因为喜欢喝酒嘛,我老师喜欢喝酒,可能会买些酒去给他、跟他一块喝酒。偶然会请他吃饭,这都是可能的,但是给他钱他是不会要的。市面上交钱应该是怎么一个交?我是真的不了解。

网友:太极拳能减肥吗?

方玄昌:这个问题,他就想是否能减肥?刚才我前面在课里面说了,如果你真的认真练、并且奔着大尺度去练,就是把动作做到位、低架打的话,这个运动量很大。如果你在饮食不变化的情况,当然是很容易减肥的。减肥这个东西呢,单单依靠运动一下呢,是不够的。除非你运动量达到像我大学那么大,那个时候我是怎么吃都是瘦的要死,腰围只有一尺六。一般人呢,是不太可能坚持那么大强度的运动的。练太极拳同学吃得很多、吃得更多,因为太极拳几乎可以肯定会让你饭量变大,这时要减肥可能也是徒劳的。所以还是这样,两者结合:一方面是调整自己的饮食结构、控制摄入,同时呢,加大运动。太极拳和其他运动在这些方面不会有太大的差别,好处是它更容易持久。

网友:您的讲课颠覆了我很多对太极拳的原有错误观念。请问,已经爱上登山的中老年人,还有没有可能或者必要,去尝试太极拳运动呢?

方玄昌:这个问题就是说已经有登山运动的爱好了、或者跑步运动爱好了,有没有必要练太极拳?其实还是这样,我是比较倾向于推荐大家去练练太极拳的——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老到爬不动山。这个时候去爬山,可能会有较高的风险。这个时候我可以肯定会来练太极拳。像现在这样我还能够爬很高的山,没有问题。我觉得如果生活条件恢复到比较规律的那种状态下,我还是想自己也再练练太极拳、把太极拳捡起来,让自己的太极拳打得更好一些。

国内的运动医学这一块呢,我只知道一点的信息是,北医三院还勉强过得去吧。而其他方面还是不敢恭维,我不太清楚。这一块A老师我们群里面大猫老师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王晨光老师可能了解得比我多。如果有机会,大家可以在这个群里面提这种问题,他们肯定是很乐意回答的,他们应该会帮您更好的解答。

网友:方老师认为在上海如何找到靠谱机构学习太极拳

方玄昌:在上海怎么样去找靠谱的老师?上海的靠谱的老师应该是比较多的。因为上海有过几个比较有名望的老师在里面呆过。上个世纪杨澄甫在上海和杭州呆过很长时间。然后呢,后来还有一位陈氏太极拳的比较有名的叫顾留磬、顾老先生,在上海待的时间很长。他们的后代、就是他们的后人,就是徒子徒孙在上海应该有不少。其实我觉得,今天我讲课的时候,对太极拳里面关于搏击和太极拳的距离两方面的那个对比讲了比较多的内容。里面有很多内容对大部分的练习者其实是用不上的。如果你仅仅是为了练套拳来健身的话,找一个普通的老师,先入门再说。

网友:方老师,您了解过站桩和抖动功吗?我有个朋友每年辟谷一次,十五天没吃过饭,就喝水。每次感到饥饿和乏力时,就练一小时的站桩和抖动功就变得精神抖擞了。是真的吗?这种运动真的可以让十五天不吃饭的人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吗?他说他的老师试过辟谷3个月不吃饭的,全靠练这套运动。您怎么看?

方玄昌:这个问题得认真对待。首先,这个辟谷是不可取的。你如果偶然辟谷、其实就是绝食嘛,可能会吃点什么黄精之类的东西,会引起营养不良。如果时间再长一些,有可能会导致厌食症,当然再长一些就饿死了等等。辟谷时间很短,身体就会出现一些负面的反应。比如说酮酸中毒等等。这个不可取。它跟这个“站桩”和你所说的“抖功”,其实太极拳里面有一种弹抖,这是发劲的一种方式。这个弹抖其实是让自己放松之后,然后发出劲来,这个力量来就可以悉数的发出去。我们一般人打一拳的话,很多力量是留在手里打不出去的。弹抖呢就容易把你的力量全部发送出去。

站桩,我个人是不是太喜欢的一种运动。站桩,你说偶然稍稍站个十分钟、五分钟也就罢了,站时太长的话,其实身体不舒服的。再站下去了身体会奖励你,就是这个时候大脑里面的内啡肽会奖励你。但这个时候实际上是你身体已经疲劳,或者是其他不适表现的一个后果了。太极拳是不太讲究站桩的。有些老师会要求你站桩,但是一般也不会要求你站太长时间。我们太极拳主要是要求你活桩,就是所谓站活桩,也就是走步伐、在步伐里面让身体得到放松和力量训练。至于这个弹抖呢,我觉得大家至少目前还用不上。他所说的站桩和抖功很有可能跟我说的不是一回事。

不可能有哪一种所谓的抖功还是站桩能够起到你15天不吃饭、还能够精神抖擞这个作用。这个我是不相信的。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呢,那15天他并没有不吃饭,常常是辟谷的过程中还是吃了一些营养物的、并且摄入一些能量的。然后所谓的站桩和抖功呢,更大的可能是给他一种心里安慰、一种心理暗示。得到这个效果有可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其实作为一个群体相互欺骗。这种在历史上,我们之前郭振宇老师、还有司马南老师他们都揭露过很多,方舟子也揭露过很多。大家应该都能理解。

网友:我的老师说饭后不能马上练习,饭后是不是不能马上练习?隔多长时间你认为比较合适?

方玄昌:这个问题就是说,饭后不适合运动。这个可能是属于一种常识吧。饭后如果,尤其是吃的太饱了,你马上就爬山,也会容易导致你就是胃不舒服、肚子不舒服。其实为了避免这种不舒服,就是建议大家不要在过饱肚子的时候运动。一般来说,我个人是在接近空腹才会做较大的运动。但登山呢例外。登山,我们不管空腹还是饱腹状态,登山一开始都是走的比较慢的,就是让自己先热热身。在过程中问题不是太大。如果有不舒服的话,就应该把自己的运动停下来,或者是舒缓下来。那太极拳呢,只要不是吃的太饱了,问题不是太大。

网友:请问您对禅修是持什么观点?坐禅,行禅这些东西练习的话,有什么功用吗?

方玄昌:禅修是完全另外一个领域的。这个领域呢,也值得应该花一堂课来,来讨论、来探讨。在这里我简单地说一说吧。禅修,它里面有一部分内容跟刚才前面我们所说的那个气功——就是不是骗人的那种气功——是有相似之处的的,你可以把它理解成是一种气功。但禅修呢,尝尝它关注的是另外一个方面。它关注的是思考人生这一块儿,不是关注自己的身体当前的状态,所以这个差别不会比较大。我自己是不太会去玩什么禅修这个东西的。

网友:请问方老师,五十多岁的人为健身学哪套太极拳合适?一般多久可学会?

方玄昌:50多岁的人,其实太极拳,就是什么太极拳其实差别不大的。我们在公园里面看到陈式太极拳和杨式太极拳差别很大,是因为现在有一些竞技的套路、就是比赛的套路进入社会之后呢,分出了一些差别。在传统的那个陈式太极拳,其实练习的时候,尤其是一路是非常柔缓的、跟杨氏太极拳差别不大。如果你出于现实考虑,当前公园里面他们练的都是竞赛套路。这样的话呢,建议一开始你去练练杨式太极拳可能会更合适一些。在公园里,很多人很多老师练陈式太极拳都会练得比较刚烈。练得比较快速、还有一些夸张的动作,这个并不可取。

一旦太极拳学会了,如果你天分比较好的话,可能需要几天到到几十天。这个学会呢,指的是粗浅的学会。你要能离开老师都不走形、离开老师半年都不走形的话,可能就需要更长时间,常常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练太极拳这个东西,个人还真是有天资的巨大的差距。我自己练太极拳很短的时间就可以达到全国冠军的水平了。但有一些人可能练十年八年没有、基本上都还没有入门,也正常。很难回答具体多长时间能学会,我认为你努点力、多花点时间,然后呢,每天都想着它一些,并且找的是好老师的话,你做三到六个月准备可能比较合适。

网友:辟谷不靠谱,轻断食和健身十分流行的碳循环靠谱吗?

方玄昌:这个所谓的“轻断食”、后面还有这个什么我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什么名词,我个人是不提倡的。你每一餐把摄入的热量控制下来,就可以让自己身体变得比较那什么,纪小龙老师老强调嘛:吃饱喝足可不是什么好事。我自己呢,这一点是做的比较差的,我饿得太快了、我的基础代谢太高,所以每天都吃的很多。“轻断食”我就更不会去干了。我运动的时候反而是不怎么吃东西的。连续几天爬山,我吃东西很少。这是纯粹的个体差异,大家是不能学习的、没法学习。我不建议大家去玩什么轻断食,什么健身流行那个叫什么碳循环,碳循环跟这个一点关系都没有。碳循环是我个人的、我的专业里面的一个名词,之前我们第一堂课讲的是这个问题。

网友:谢谢!所以我一直想练,听他们说就不敢练,下一次见面方老师一定打一套给我们看看开开眼界,[抱拳][抱拳]并当面指导一下,俺也练练太极,现在膝盖无力感太甚,因为好久没爬山的缘故

方玄昌:您的膝盖,如果是无力还是怎么样的话,你先要了解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是肌肉缺乏训练缺乏锻炼的话,无论是登山或者是练太极拳都可以帮你解决问题的。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曾经有一段时间膝盖出现疼痛了。我简单判断就发现应该是我有那么一段时间是比较少运动的。里面可能有一些肌肉缺乏运动有轻微的萎缩等等会引起疼痛。那么很简单,我就开始重新恢复了一段太极拳的训练。是前年年底、去年初,两个星期以后呢,膝盖就完全恢复正常了。因为当时疼痛已经持续的就是下蹲的时候、稍稍有点下蹲的时候,有一个方向是非常痛的,持续了有几个月。

当然个案是不能说明问题的。我呢自己对这个膝盖的疼痛是有比较准确的判断。那就是,我这个疼痛跟软骨没有关系。这样的情况下出问题的话,你就用运动来给自己强化这个膝盖,来修复它、可以起到作用。但如果你是由于软骨出了问题,或者是还有一些其他的问题,是未必能够通过运动来修复的。这个时候,你需要先了解清楚原因,然后针对性的来处理它。

网友:谢谢您的指教。在徐晓冬对传统武术的对抗中,传统武术基本看不出其所练拳法,只看到慌乱无序,如果与现代搏击抗争,您认为哪种传统武术可以作为练习基础,有可能发扬光大?

方玄昌:这个问题我要这样说:所有传统武术这些爱好者如果没有在拳坛上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对抗比赛或者训练的话,上去都会是杂乱无事的,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用出自己学到的技术。这个比赛气氛和比赛环境,跟他在平时练习和跟师兄弟过招的时候完全不是一回事儿。这气氛一换之后,一般人就手足无措了,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有一个拳台、有一副拳套、有一副护具来供你有真正意义上的对抗,这个非常重要。至于哪一种更合适?我认为太极拳和八极拳,只要他们是认真练其中的技击部分的,都是可以的。

顺便就不妨再说一说现代搏击的来源吧。就是说,我们中国50年代开始组建散打队。那个散打队员,实际上是一般人从那个传统武术里面把那些具有攻击性质的、比较高效的那些动作组合,然后加上了一些西方的技击技术,组建出来就是散打,是这样来的。所以我们本身现代搏击里面就有传统武术的影子,并不能说哪一种就是完全无效、哪一种特别有效。这很难这样去判断。只是在我所接触的拳里面,太极拳和八极拳比较注重于实战技击。所谓的“文有太极平天下、武有八级定乾坤”,有一点点道理的。

网友:方老师,您刚才说方舟子老师的太极是在比较高位打,是不是个子高的人比较难往低位打?不同高矮胖瘦的人是不是有不同合适的运动?

方玄昌:这个问题就是高低架呢跟一个人的个子高矮的关系不大,跟一个人的体重可能关系会更大一些。如果你体重实在太大、蹲不下去,这没办法,你只好从高架打起。这个高架不是高位。方舟子的拳架比较高,我估计他们这一派可能就是(因为我还见过其他派别),确实,他们就整个拳架就是偏高的,他们更着重于训练自己的技巧,而不是力量。就有这样的不同的,说它特色也好的、风格也好,一些不同的门派、太极拳的那个流派——说流派可能更准确一些,会有不同的差别。

网友:感觉中国传统摔跤挺实用的,从自卫的角度来讲,还不能把对方打伤了。

方玄昌:这个问题就是说摔跤,摔跤确实挺实用的。传统武术里面有一句话叫“武术加跤,神仙难逃”。摔跤是可以作为进入技击的一个跳板的。你掌握了强的摔跤技术的话,那么你在去散打对抗,有非常大的优势。刚才我们前面说的,太极拳的那些真正练对抗的那些太极拳选手,他的力量比搏击选手可能更大,就是指的是爆发力。要说在这个方面,摔跤选手是最有优势的,他们比练太极拳的那个力量又大多了。

网友:碳水循环,第一天吃100克碳水,然后200克,200克,第四400克,这么循环。

方玄昌:碳水循环这个,一看就是不那么靠谱。我不清楚他这个数字怎么来的,这个科学依据何在?这个如果提倡者他不能拿出可行的科学依据的话,大家可以忽略他,不要去关心他就好了。

我最后总结一下,结束今天的这个微课。关于太极拳的两个方面,技击、就是搏击这一块儿,技击这一块,我认为以太极拳作为现代搏击的补充可能会更合适。所以你学会现代搏击之后,然后呢,去太极拳里面吸取一些营养、来强化自己,这样可能更合适。我的朋友李帅,他是世界三大冠军。他是拿了世界级的三大冠军之后,他又回来练太极拳,来强化自己,并且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他自认为自己的水平比之前提高了实在是太多了。我个人自己也是这样的。这样的案例并不少见,当前就有这两个。

其次是关于太极拳的健身效果这一块。那么一句话总结就是说,它是一种很好的心身运动。可以隆重推荐给大家。不需要去跟其他的一些健身做什么对比。你只要进入这个领域,认真去练一练的话,就能体会到它的好处。

感谢大家,我们下一次下一个话题的时候再继续交流。有什么问题大家也可以单独再继续问我,今天课先到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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